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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道了谢,乘电梯往外走,走到公用电话厅,摸摸口袋,没有钱,就算有钱,我能打给谁,谁又能来接我走呢? 没有人。 没有人。 我抱臂慢慢蹲下去,用力咬着虎口,不让自己发出声音,劫后余生的眼泪汹涌而出,我那一刻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。 原来,周朗想杀掉我这么简单,就像他在那片森林里,他甚至不用高尔夫球杆,他只需要一双手,握住我的脖子,慢慢缩紧。 这就足够了。 我真正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游戏,只要他想,随时可以悄无声息杀了我。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,比起杀了我,他更享受玩弄我的感觉,还能有什么比掌握一个仇人的命运更叫人得意的事呢。 冬风吹过来,面上冰凉一片,抬头,乌云沉沉,长而亮的医院过道成为噩梦前奏,我不敢靠近,在电话亭里睡了一夜。 第二天被院墙外小商贩叫卖的声音吵醒,香雾袅袅,飘来香气,是我爱吃的梅花糕,我浑身一团热气,却还觉得冷,彻骨的冷。 我发烧了。 以往发烧,都是阿森照顾我,喂我姜汤和药,钻进被我抱着我,给我发汗,黏黏腻腻的,他一点也不嫌弃,哪怕我好了,也要耍赖腻在他怀中。 现在,没人能来帮我。 我衣衫单薄,歪倒在冰天雪地,恍惚间,有人喊我,声音忽近忽远,忽大忽小,像泡在水里,散不开。 “希希。” “眠眠。” 到底是谁? “希希。” “眠眠。” 我到底是周希,还是眠眠。 那人把我抱在怀里,我终于听清了,他温柔而急切地唤我——“希希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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