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子里漆黑一团,他也不在意,熟门熟路地拆开口袋,拿出里面的东西细细地用手摸索着。
他手里的是一只鎏金球形手炉,祁昱夜夜入睡前都要拿出来把玩一番,用手指仔细地描绘感受,以至手炉上哪一处镂空,哪一处花瓣纹路他都了如指掌。
手炉作的十分精巧,球体分两层,外层销了一层薄金,通体镂空纹花鸟,这种金贵玩意儿自然不会是他的,而是去岁冬日在学里西南角那处死梅林里,叶勉随手塞给他的。
叶四公子怕是早就忘记这么个东西了吧,应该也忘了他这么个人,祁昱指尖细细摩挲着手炉上那只鹊儿的形状,可他却忘不了他啊。
每晚宿前,同屋的同窗们都会老生常谈地提起学里那些个权贵之子,说起这些自然又要讲一遭端华公子的胞弟,叶家那个长得仿若仙童一般的四公子,说他今日又如何骄纵,如何嚣张跋扈,如何不将师长司正放在眼里,学里又奈何不得他,仿佛事发生之时,他们就在一边看着一样。
祁昱不是一个口舌爽利之人,可他还是想与他们辩上一番,他想说,这人并非你们口中那样不堪,我见过他,他还与我说过话,我开罪了他,他不但没惩治我,也没与他身边那些人一起嘲笑我的落魄狼狈,反